【虫铁】他是龙 06
“抱歉先生，这么久以来我都骗了您，但我不是成心想瞒着您的，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您开口。那些人答应了我会有小雏菊和苹果的，您会去划船的，但什么都没有，他们才是骗子！”Peter发完了牢骚，抬起眼诚恳地盯着他，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，“您有什么想问的吗？”
Tony深吸一口气，全然傻了眼。
“没有吗？”Peter歪歪头，“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交配吧。”
“你等等！”Tony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裤，坐在地上后挪了两下，“你你你能不能先把裤子穿上！”
是的，Peter现在正一丝不挂，盘腿坐在地上。
“我才不要穿，难受死了。”Peter任性地嘟哝着。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烦人的布料，现在又没别人。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，活动活动筋骨，“快来先生，我带您看看您的新家！您会喜欢的。”
Tony三步并作两步跟去，脱下自己的外套围在他的腰上。Peter瘪瘪嘴，被Tony瞪了回去，勉强达成了妥协。直到Peter挽着他咬着嘴唇冲他笑的时候，Tony才终于明白自己是不会被吃掉了。
这个孩子还是那个孩子。
“先生您看，这边是我堆金币的地方，就是我的床，我一般都睡在上面。说实话，回来睡了几天我觉得舒服多了，在您家里我总是睡不踏实。我知道您可能不习惯睡在金币上，所以我在旁边做了个床，这样我们睡觉可以挨在一起……”Peter还没介绍完，就被Tony一把拥入怀中，勒得他喘不过气。“天哪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，没想到你就好好地站在我面前。”
“我说过了，没有人能伤害我。”Peter笑着蹭蹭他，伸出手正要回搂他，却被Tony一把揪住了耳朵。“不过你也太过分了吧！瞒着我也就算了，还让我白担心那么久！也不跟我商量就闯进我的生活，还成天捅娄子！自己有那么多金币不用偏偏让我花钱……”
“先生！先生！您松手好不好！疼！”Peter龇牙咧嘴地踮着脚，“我可是龙！”
“是龙怎么了！是龙就了不起了吗！是龙就不讲道理吗！”
“龙也要面子的啊！您把我的耳朵扯掉了我还怎么见人呀，到时候别的小动物都不怕我了……”Peter委屈巴巴地看着他，牵牵他的衣角。
Tony被他逗乐了，松了手忍不住笑起来。
一个躺在成山的金子上，一个躺在堆满丝绸和羽绒的床上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。Tony好奇Peter的一切，问他个不停，关于龙的历史，龙的构造，还有那些传说的真假，以及他离开龙镇后又遇到了什么。其实当Tony得知Peter是龙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，因为根本没可能有人欺负得着他，Tony猜测他的那些无所谓的苦难一定更像是奇遇。没错，他只能猜测，Peter似乎对自己的遭遇和身世总爱闪烁其词。Tony在他这里了解了很多关于龙族的事，却对他自己反而仍旧一无所知。
“不瞒您说，龙族的记忆是一脉相承的，从我一生下来就拥有了从祖先到我父母这一辈的记忆。所以您可以一直一直问下去。”Peter翻了个身，趴在Tony床边，歪着头乖巧地看着他。
Tony一个挺身坐了起来，瞪大眼质问着他：“所以其实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Peter嘿嘿笑了两声，“如果我什么都懂，那我怎么能待在您身边呢？”
Tony沉默一阵，扯起嘴角笑笑，温柔地拍拍他的脸，“总之我再也不必为你提心吊胆了，我也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。”
“嘿！您要去哪？”Peter连忙拦住打算下床的Tony。
“回去了啊，你瞧瞧天都黑了。”
“您都被龙抓进龙穴了还想着能回去吗？”Peter双手叉腰反诘，捆在腰上的衣服早就垮没了，“您难道不知道今天被龙抓来是干什么的吗？”
Tony突然汗毛树立，最初的那种慌张又涌了上来，“干……干什么……”
“干你啊！你今天是新娘啊！”Peter生气地提高嗓门儿嚷嚷，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床。
噢，原来他真的不是来叙旧的！自己怎么会那么蠢！天哪！这是要来真的了吗！当Tony感到自己的裤子正在被扒的时候终于彻底慌了神，推搡着逃避。
“您给我听话一点！不然后果很严重！”Peter毫不留情地给了Tony的屁股一下。
“我都要被你干了还能怎么更严重！”
“您要是听话，我就像这样干您；您要是不听话，我就变成龙干您。”Peter目光灼灼，气势压迫得Tony无处可逃。
不不不，他还想要他的屁股。既然逃不了那就不要逃了。Tony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扇了Peter一巴掌。
山洞里回荡着清脆的耳光声。
“……您答应过要做我的新娘的。”Peter红着眼，噙着的泪水一半是伤心失望，一半是愤怒。那一巴掌着实使了力气，Tony自己都能感觉到手心有些发烫发麻，他瞬间就后悔了。
“Kid……对不起，我不应该打你……但我做不了你的新娘，上次我以为你在开玩笑……”谁知道他真的是龙呢？还没等他把话说完，Peter就火气冲冲地一把把他扛在肩上，往山洞深处走去。
Tony不知道他要做什么，只是看着洞口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离他越来越远，直到一阵失重感席卷了他，止于“扑通”的水声和淹溺的窒息感。他挣扎着在水里划动，努力游上水面重新归于空气的怀抱。
他被扔进了一个井状洞里。
水并不太深阔，他没游几下就从水塘到了岸边。他抬头往上望去，一弯月牙衬着Peter的身影挂在洞口。
“您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告诉我。”他背着手，转身就走。
“Kid！”
“Liar！”
Peter最后留下的这个词的回音显得比那声巴掌更加刺耳。
接下来的两三天Tony都没有正经见过Peter，他能感觉到Peter不时在观察他，就从石壁的那道狭窄的缝里。他偶尔抓到过Peter那清澈的双眸的匆匆一瞥，也见过巨龙从狭小的苍穹惊鸿一掠，但他却从没找到和他好好说话的机会。当然，他也被Peter饿了两三天。也不是Peter故意饿他，主要是Peter给他从石缝丢进来的食物都是生肉，血腥气让他作呕，更遑论咽下。这几天让他非常难过，水塘是地下水升起来形成的，升涨没什么规律，这让他费心耗神精疲力竭。没有食物，没有日照，洞穴里阴暗潮湿，Tony也不是铁打的，他已经昏昏沉沉蔫嗒嗒地忘记了时间，寒意侵入了他的身体，他只是模糊中看到月亮已经渐渐朝着半圆走去。
不吃东西迟早会死掉的。Tony醒来时这样的念头本能地冒了出来，他勉强支撑着身体，无奈地捡起一块最新鲜的肉。
他小心地闻了闻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闭上眼皱起眉头往嘴边送去。
“Don't……”Peter从旁边的黑暗中走出来，用手挡住，缓慢却又坚定地拿开了生肉。
他没有料到Peter现在也在这里，有些讶异地抬头看着他，显得有些呆。
“对不起，您不应该吃这个。”Peter低落地说着。
“这不是你的错kid……”
“这就是。我是故意的。”Peter垂下双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，将装满浆果坚果和蜂蜜的布袋丢在Tony面前。
本来饥肠辘辘的Tony反而却没有急着吃东西，有些事必须现在就说清楚，他不知道下次能和Peter面对面是什么时候。他拈着一颗浆果在手里把玩，“Peter，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“哦？我是吗？”他不曾想这么一句话能让Peter情绪突然激动起来，“我把您关在这里，故意饿着您，我可以用龙焰把肉烤熟了再给您但我没有！我就是要欺负您！我还是好孩子吗？！”
“是，当然。你是。”Tony一阵头晕目眩，高烧和低血糖让他徘徊在昏厥的边缘。
“Mr. Stark，可能您还不了解我。”Peter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“龙鳞可以打磨成最坚固的盾牌，龙血可以做成良药，龙髓可以制成香料，我知道这些事不是仅仅来自于先辈的记忆，而是我真正地经历过。”他侧过身，低着头望着小水塘中月亮的倒影，“当我还只是一条小龙时就被人类带走了，关在牢笼里，脖子和四肢都被套上了沉重的铁链，让我从未直起过身。他们会定期来拔走我的鳞片，抽走我的血液，敲开我的骨头，却不让我死掉。龙浑身上下都能为他们所用，只有眼泪不值钱。有一天，有个陌生小孩站在牢笼外好奇地看着我，手里还攥着钥匙，我猜那是看门人的儿子。我哄逗他，让他给我解开了禁锢，出去之后我烧死了所有人，包括那个小孩。”Peter双眸一抬，目光投向Tony，“猜猜看，那个小孩长什么样？”
Tony呼吸一滞，不寒而栗。
“他才是那个好孩子。我一直都很内疚自己在仇恨和敌意中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所有人。龙没有本就存在的人的外表，所以当龙三岁的时候一般都会跟随记忆变成母亲的模样，而我是真心希望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。”Peter深深吸了口气，合上双眼。
“Kid……”
“然而可笑的是我的坏还不止于此，上次仓库失火是我的错，我烧死了三个男孩；我不愿跟着雇佣军，他们不让我走，便也烧死了他们。龙永远是自由的。”Peter背对着Tony坐下，颓然的背影让Tony有些心疼。
“之前我不敢跟您说这些，我喜欢您，我怕吓坏您，我怕您不喜欢我。现在都无所谓了，反正您也不喜欢我……”他仰着头，月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，如一层薄纱覆盖在大理石雕塑上，眼里只有柔和干净的月色如星辰雪地般闪烁，“您怕我吗？”
“不……”Tony摇摇头，他不怕他，但了解真相后的心情却截然不同了。
“您应该怕的。”一阵沉默，Peter站了起来，“我明天再来看您。”
“Kid！”Tony跟着起身，他太着急了，忘记自己有多虚弱，瞬间两眼一黑倒在地上。
“Mr. Stark！”失去意识前，他听到了Peter叫他的声音。
这章，是不是，跟你们想象中，不太一样（。
评论(16)